导语
翔哥是我认识的酒圈里文笔最好的人之一,具有文艺青年典型的闷骚气质,酒评写得细腻又感性,也是真的爱酒,总是喝大,然后写一些喝大了才能写出来的诗与远方。
这次的酒局约了挺久,本来没有什么主题,结果几瓶酒很偶然地跨越了四十年,令人颇有些岁月之感。翔哥曾经去过我们酒庄,特别喜欢马丁堡,而且念念不忘某个美丽的Waitress,喝酒嘛,其实真的就是喝记忆,彼情彼景斯人,永结无情游,相期藐云汉,然后,将你的心动和心碎都化为文字和领悟,或许,这就是他文章里说的那些形而上的东西吧。
正文经作者授权
转载自公众号「LE VIN环球美酒」
好友几人,好酒几瓶,相约晟永兴。
1973年的西班牙里奥哈SOLAR DE SAMANIEGO酒庄Grand Reserva,1994的右岸一级B老托特,2013新西兰ESCARPMENT的顶级款KUPE,还有最近喝过几次的里奥哈名庄LA RIOJA ALTA 的老藤ARDANSA。
几瓶酒的年份从1973跨越到2013,四十年的时间,所以话题也自然聊到了老酒。
老酒的争议很多,专业人士中也分成了挺“老”派和倒“老”派。
葡萄酒可以陈年毋庸置疑,就像无数人说的,葡萄酒是有生命的,装瓶之后可以在瓶中随着时间慢慢熟成,会有不同的变化和味道,当然也包括香气。
一般的,年轻的葡萄酒开始会呈现出比较浓郁明显的各种果香,比如黑色或者红色的水果香,陈年四五年至七八年后,会有橡木桶带来的比较复杂的香气比如黑巧克力、烟熏、雪松、黑胡椒和香料的味道,时间再长的话,就会有泥土、树叶和菌菇的香气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葡萄酒都可以陈年,虽然1982拉菲的故事耳熟能详,但实际上只有很少的葡萄酒是可以陈年比较长的时间,具体的比例没有最权威的说法,反正不超过3~5%,更多的葡萄酒是三五年之内就要喝掉的。
陈年的老酒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一瓶普普通通的酒液就这样发展出了各种本来并不具备的香气和味道,这确实是葡萄酒很神奇的地方。而且,对于那些具备足够陈年实力的葡萄酒,陈年之后变化而出的那种优雅与成熟之美确实要比那些年轻的葡萄酒有魅力的多。
我们先开的是1994的右岸一级B老托特,入口依旧是很活跃的口感,酸度果香都有,但更主要的是香料和菌菇,尤其是酸度,明朗如夏天的雨后,虽然果香不是很浓郁,但仍然得到一致的好评。
第二瓶是新西兰ESCARPMENT的KUPE 2013,这个酒庄我在2015年的时候去过,酿酒师兼庄主Larry被评为2014年的黑比诺先生,老Larry长的像一头水牛,但他酿出来的黑比诺确实优雅之极。
但最吸引我的,是Larry酿出的那款顶级KUPE完全没有绝大多数新世界国家黑比诺的那种青涩,以及轻浮的红果子香气。除了优雅的玫瑰花香、深色的果味外,分明有着充满弹性的酒体以及深度,悠扬而舒缓,好喝极了。
图片来源:陈林
我从新西兰回来之后,在我的《LE VIN环球美酒》杂志曾经写过一篇给我最深刻印象的七款新西兰美酒其中就有这款KUPE。
据说KUPE2014是最后一个用软木塞的,以后的年份都要用旋盖了。虽然不是贬低旋盖,但喝好酒的时候还是习惯用酒刀取出软木塞的感觉。
第三瓶就是西班牙里奥哈SOLAR DE SAMANIEGO 1973年的Gran Reserva,这瓶酒是我从西班牙背回来的,在里奥哈的首府阿罗镇中心广场不远处,有家不大的wine shop,里面有一个玻璃柜全是老年份,注意,是玻璃柜而不是恒温的酒柜,大白天就那么直立地一瓶瓶杵着,当时感觉颇不靠谱,担心在这样的保存条件下酒会挂掉,比如过度氧化等。
但因为价格不贵便买了三瓶,50、60、70年代各一瓶,回酒店按奈不住开了一瓶64的,一喝状态很好,于是便人肉回了其余两瓶。
晚上带这瓶酒之前犹豫了一会,毕竟是我的年份,波尔多的1973基本没有什么好的,遇到个里奥哈1973便不舍得,但想来想去,好酒终归是要与人分享嘛。
开瓶时我本来想自己开,一是开这样的老酒机会少,二是怕服务员开坏了,但晟永兴烤鸭店的服务员很执着,手里紧紧地攥着酒刀就是不给我,我提了一嘴看着小哥不放弃的眼神就没再坚持。
片刻之后,果然开断了,断成了三截。小哥的眼神很复杂。
塞子虽然断了,好在没碎,没有渣滓掉进酒液里,先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剩下的还是进了醒酒器。
乍一闻,这款1973的里奥哈确实果香已经基本没有了,但有着清晰的麦秆清香,没有波尔多老酒那种树叶子青草的味道,很宜人。颜色是棕红色,但很清澈通透,略微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漂亮。
喝一口,酸度还在,单宁已经被时光雕琢地所剩无几,口感相当细腻,也很干净,没有丝毫的混浊与异味。
到这里,我们接着聊一聊老酒。
倒“老”派之所以不喜欢老酒,主要还是从口感、香气、结构这些专业的维度上看,一瓶60或者70年代的老酒,状态再好也毕竟经过了4、50年,断然不会如新年份的酒有强劲的单宁、浓郁的果香或者饱满的酒体。所以,仅以好喝来论,大多数老酒都不如新酒。
但是,我的观点是葡萄酒这东西,应该不仅仅是好喝,还应该有一些形而上的东西或者感受在里面。
比如一部老电影,在灯光、剪辑、节奏和拍摄手法等技术层面上肯定已经落伍,甚至很难看,远不如当下3D、4D的动作大片过瘾,但照样可以打动人,照样留给你难以忘怀的感动。
这瓶1973在醒酒器里醒了一会,倒进杯中再闻的时候,麦秆的清香依旧,而且增加了明显的白蘑菇的味道,酸度也渐渐的起来了。而且,依旧如宝石般清澈。
在麦秆的清香中,最能感受到的就是秋天的气息,是北方的午后,明亮如贪玩的少年回到教室后被关在门外的阳光。
今天读到好朋友付家女写的几句话,大意是在不惑的时候依旧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即使无法游刃有余也要在四十余年的岁月中留下那些干净的沧桑。一如这瓶经历了四十多年的里奥哈,繁华与激情之后,便是这安静而美好的收束,并不输于那些一级二级名庄的老年份,甚至要更好些呢。
这瓶里奥哈酒庄信息我没有在网上查到很详细的资料,问了几个业内的朋友也都不是很清楚,新年份的酒在国外的网站上倒是能看得到。价格也不贵,几十美金左右。
所以,你看,只要你愿意,你总会在流年的缝隙里,找到有意思的答案。
这些答案,也许并不完美,但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过去那些闪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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